第三百三十一章【影片上映】

　　距电影上映的日子越来越近了，王梓钧既期待也有些紧张。
　　历史上《东方快车谋杀案》的票房是多少王梓钧记不清了，但这部电影在2001年和2010年两度被翻拍，想来是很成功的。
　　但《人鬼情未了》花了近两百万美金的宣传费用，几乎抵得上一部中低成本电影的总投资，其作用也不是盖的。现在各大影院外面的广告牌或者其他显眼的位置，到处都有《人鬼情未了》的宣传海报。
　　这个时代的海报其实是很粗糙的，即便是大片也是大多如此，而《人鬼情未了》却制作得非常精良，可以直接当装饰品贴在房间里。另外精心剪辑的片花，也出现在几家主要电视台，主打是精致的特效场面和温馨的爱情镜头。
　　“史上最感人的人鬼奇恋”、“最适合情侣观看的电影”、“超级神奇的特效制作”、“请带上纸巾进电影院”……各种标签在宣传广告中打出。
　　林凤娇从衣橱里拿出大衣外套，就要给王梓钧披上。
　　“我来吧。”王梓钧接过大衣穿上，轻轻地抚摸着她那日渐凸显的小腹，说道，“这些日子你都闷在家里，有空多出去走走。”
　　“没事，我不闷，万一摔着了怎么办？昨天去做了产检，医生说宝宝发育得很好。你说我们的宝宝起个什么名字好？”林凤娇笑容满面地说。
　　“到时候再说吧，还得家里的老头子做决定。”王梓钧说着看了看时间，已经是下午六点了，他还要赶着去参加首映式。
　　本来《人鬼情未了》是没安排首映礼的，可是现在已经投入了那么多宣传费用，多一场首映又如何？
　　《人鬼情未了》的首映礼就在中国戏院中，同时，今天还是《人鬼情未了》北美同步公映的日子。
　　王梓钧走下楼，看着外面飘着的雨丝就忍不住想骂娘。对于沙漠性气候的洛杉矶来说，全年都是阳光，降雨少得可怜，也就每年二三月份的雨季降水多一些。
　　见鬼的，今天是《人鬼情未了》首映和公映的日子，才十一月份，居然下起了冷雨。
　　好在温度并不冷，至少比此时的台北要暖和得多。
　　王梓钧心想：好事多磨吧。
　　来到中国戏院的时候，冷雨总算停了下来，地面湿漉漉的，许多影迷和记者已经到场。
　　这些到场的影迷，一部分是王梓钧的歌迷，还有少量看过他《喋血孤城》的老观众；另一部分就是奥黛丽·赫本的忠实粉丝了。这些人中，华人与占了至少三分之一还多。
　　王梓钧刚刚下车，一个少女就冲了过来：“梓钧，我爱你！”
　　李京浩浑身肌肉一紧，差点就出手拦了下来。
　　王梓钧被突然抱住，有些懵，不过瞬间反应过来这个应该是他的粉丝，而且多半是台湾或者香港那边的粉丝。
　　陌生的少女扑过来一个拥抱，隔了好几秒才放开，拿出《加州旅馆》和《you_are_beautiful》单曲唱片，欢喜道：“梓钧，真高兴能见到你。可以给我签个名吗？”
　　“当然可以。”王梓钧一边签名，一边朝旁边的一位摄影记者点头微笑。
　　而那少女却在喋喋不休的倾诉：“梓钧，我好喜欢你的歌和电影。去年我们全家从台湾搬来美国，我还难过了好一阵子，没想到今年你也来了，我们是不是很有缘啊。我这次是专门从纽约赶到洛杉矶来参加你的电影首映的，你的电影是最棒的，一定会红起来……”
　　“谢谢，你叫什么名字？”王梓钧问。
　　“我叫朱青青。”少女听到王梓钧问她名字，很高兴地说。
　　王梓钧于是又在上面加了一行字：祝朱青青小妹妹永远年轻漂亮，天天开心！
　　“啊，太棒了！”朱青青拿到签名，又抱着王梓钧亲了一下。
　　等朱青青离开，又有几个粉丝越过栏杆过来要签名，其中居然有两个黑人双胞胎，见到王梓钧就赞道：“老兄，你的说唱太棒了。法……克！哈哈。”
　　“嘘！”王梓钧故意小声道，“伙计，别让他们听见，不然又该说我教坏小孩子了。”
　　“见鬼去吧。”那黑人双胞胎同时笑着朝屁股后面的记者比了个中指。
　　好不容易应付完粉丝，旁边的记者也插了上来，《好莱坞记者报》的记者最先挤过来：“扎克利，你前几天是否说过《人鬼情未了》的票房会超过《东方快车谋杀案》？请问你这是在向他们挑战吗？”
　　“不，我并没有向任何人挑战，我只是客观地阐述我的观点而已。”王梓钧说。
　　“那你预计《人鬼情未了》的北美票房能达到多少？”记者又问。
　　王梓钧笑道：“也许能超过《教父2》也说不定。”
　　此言一出，周围的记者纷纷记下来。《教父2》的四千万票房，放在今年的票房排行榜上，已经能排进前五了。能超过《教父2》，那就是说王梓钧认为自己的电影能挤进前五。
　　记者们对这个满嘴放炮跑火车的中国人实在太喜欢了，有了他，今天的美国娱乐圈热闹不少。不管是喜欢不喜欢王梓钧的记者，都不得不承认，王梓钧为他们提供了不少新闻素材。
　　那边，一个记者正在采访奥黛丽·赫本：“赫本女士，导演扎克利先生认为自己的电影能取得好成绩。请问你对此有什么看法？”
　　“我很享受《人鬼情未了》的拍摄过程，它让我想起了以前拍《罗马假日》的日子，我感到很轻松和开心。”奥黛丽·赫本说。
　　“您的意思是说，《人鬼情未了》和《罗马假日》一样优秀？”记者追问道。
　　“可以这么说。”奥黛丽·赫本点头道。
　　“好的，谢谢你的回答。”记者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以后非常高兴。
　　作为嘉宾出席的李小龙受到的关注甚至比王梓钧和奥黛丽·赫本还多，没办法，他的电影票房太恐怖了。
　　一边应付着影迷，一边回答记者的采访，李小龙说道：“王梓钧是个很有才华的人，他的作品我一向都很喜欢。他也是我很要好的朋友，另外说一句，他的功夫很棒，希望大家能走进电影院里，为《人鬼情未了》捧场。”
　　刚刚赶来的伊芙琳一家也被记者拦住，他们一家中，伊芙琳只是个有些过时的明星兼模特，但仅有十二岁的朱迪·福斯特却是非常出名的好莱坞神童。
　　“伊芙琳女士，请也受到邀请来参加首映吗？听说你和导演是邻居，你和扎克利先生私交很好吗？”记者问。
　　“是的，王是一位绅士，朱迪出车祸就是他送到医院的，我很感谢他。”伊芙琳道。
　　“朱迪小姐呢？你觉得这部电影会成功吗？”记者问。
　　朱迪·福斯特虽然对王梓钧观感不佳，但这种场面也说了好话：“是的，扎克利先生是个很好的人，我祝他的电影票房大卖。”
　　至于丽娜、康妮和巴迪这三兄妹，则被记者选择性忽视了，他们都只是小演员而已。最出名的巴迪·福斯特，也不过是二流电视明星。更康妮最悲剧，除了接拍龙套角色外，就是做妹妹的替身，帮她出演一些香艳的镜头，因为朱迪还未成年。
　　“伊芙琳女士，感谢你们来参加首映式。”王梓钧走过来笑道。
　　伊芙琳道：“我们的荣幸，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就有了自己的导演作品，祝你的影片成功。”
　　巴迪冲王梓钧道：“嘿，王，叫教我唱那首《消防车》怎么样？我听很多人唱出来调子都不一样，我想学原版的。”
　　王梓钧说：“你能忍住三个月不碰大麻再来找我，我可不愿和一个瘾君子打交道。”
　　“当我没说。”巴迪耸耸肩，突然眼睛一亮，“居然是布鲁斯·李，嗷，太棒了，他今天也来了。我要去找他要签名。”
　　不仅是巴迪，就连他的大姐丽娜·福斯特也都一起跟了过去，凑到李小龙身边想要搭话，这足以证明李小龙的名气有多大。
　　康妮·福斯特则是朝王梓钧甜甜一笑，说道：“祝你票房大卖，王。”
　　“谢谢你。”王梓钧道。
　　“冒昧的问一句，你家里那位女士是？”康妮忍不住问道。
　　王梓钧知道她问的是林凤娇，便说：“我的一个朋友。”
　　“我还以为她是你太太。”康妮话说出口就觉得自己有些唐突，不过不知怎么的却不吐不快。
　　王梓钧没敢说出来真相，他对康妮并不太了解，万一传出去就麻烦了。
　　众人一边聊一边走入戏院之中，奥黛丽·赫本过来与王梓钧亲密地走在一起，一路上摆着造型供记者拍照。李小龙也走过来，拍了拍王梓钧肩头以示鼓励。
　　王梓钧最熟悉的美国影评人史蒂夫早进了戏院，见王梓钧进来后，笑着朝他打招呼。
　　这个首映式，到场的明星也就李小龙和奥黛丽·赫本有名气一些，跟人家《东方快车谋杀案》在英国的首映式连英女王都出席比起来，实在显得有些寒酸。
　　一家电影院门口，一个影迷看着两张海报，想也没想，直接要了一张《东方快车谋杀案》。
　　另一对情侣却起了争执，女的说：“那个谋杀案有什么好看的？”
　　“那这部爱情片有什么好看的？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女人，一个中国小子，我要进戏院看他们谈情说爱才真是见鬼了。”男的冷笑道。
　　“反正我不看谋杀案，出来看电影轻松一下多好，弄得自己神经兮兮的。”女的坚持道。
　　“嘿，达令，《东方快车谋杀案》可是全明星，里面有好多帅哥。”男的调侃说。
　　“我不管，我从不看悬疑侦探电影。我们今天是来约会的，是看爱情片还是看侦探片，你自己选吧。”女的扭头道。
　　“好吧！”男的被迫投降，走到售票窗口，说道，“来两张《人鬼情未了》。”
　　“请问有女士吗？”售票人员问。
　　“什么？”男的不知什么意思。
　　售票人员道：“如果有女士的，我们会赠送相应的纸巾。”
　　“纸巾？要那玩意儿干什么用？”男的奇怪道。
　　“擦眼泪。”售票人员说。
　　“见鬼了。听说这是部恐怖爱情片，难道能吓得人飙泪？”男的接过电影票和纸巾，自言自语地说。
　　另一家电影院外，几个吊儿郎当的年轻人肩搭着肩走了过来，拍出几张美刀，说道：“来五张《人鬼情未了》的电影票。”
　　售票人员见他们中有两个女孩子，于是说：“请收好，这是我们赠送给女士的纸巾，以备不时之需。”
　　五个年轻人走进影院的大门，旁边一个中年人问：“嘿，你们怎么不去看《东方快车谋杀案》呢？居然选那个中国人的电影。”
　　“我们可不管什么电影，我们只是冲着扎克利·王来的。听说这部电影的所有音乐全是他作词作曲，我们想先来听听。”
　　“是啊，说不定里面又有一首全是‘操’字的《消防车》。”
　　“扎克利太棒了，我们在摇滚节上见过他的演出，他是我的骄傲。”
　　“……”
　　几个年轻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，搞得那个中年人摇头叹息，他可不认为中国人能拍出什么好电影，甚至是那个布鲁斯·李也只不过是个将功夫搬到电影上的暴力狂而已，他们这些人懂什么电影艺术。
　　迪格斯和瑞拉是一对中年夫妇，他们今天特地穿着正装前来影院看电影。
　　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，是他们二十三年结婚纪念日，迪格斯和瑞拉没有选择烛光晚餐，而是选择来看奥黛丽·赫本的电影——当初他们就是各自看了奥黛丽的《罗马假日》，前去罗马旅游的时候相识相爱的。从此，他们就成了奥黛丽·赫本的忠实粉丝，她的每一部戏都会在第一时间观看。
　　与迪格斯和瑞拉相同的人，在美国还有许多，他们选择看《人鬼情未了》，纯粹是冲着奥黛丽·赫本去的。
　　奥黛丽·赫本的外界形象实在太完美了，被称为行走在人间的天使。而《东方快车谋杀案》那边，英格丽·褒曼虽然是与奥黛丽·赫本同样出名，但英格丽·褒曼曾抛下自己的丈夫跟跟人私奔，并且还生了儿子。当年这一举动直接引来好莱坞媒体集体封杀，粉丝也对她失望透顶，英格丽·褒曼因此蛰伏近七年才重新出来拍戏。
　　英格丽·褒曼名气虽大，可经过那场私奔后，她已经没多少忠实粉丝了。何况，她已经老了，去年还得了癌症，连续两次手术，割去了左右乳房。
　　中国戏院中，明星嘉宾席没坐几个人，倒是媒体的记者和影评人来了不少。后排的普通观众席却有些意思——那部分华人和黑人、白人青年，多半是王梓钧的粉丝，而上了年纪的观众，则纯粹是奥黛丽·赫本的粉丝。真正为了看这部电影而来的，却几乎没有，或许有，也是被电视片花中的特技给吸引来的。
　　“荷西，你的预感不是很准确吗？你来猜猜这部电影怎么样？”影片就要开始了，立波特笑着对对身边的那位女士说。立波特是个专栏作家兼自由影评人，这次是被龙虎电影公司花钱请来看电影的。不过，他可不会因为这点钱就帮王梓钧说好话，如果电影很烂的话，他照样痛批无误。
　　那个叫荷西的女人说：“我猜会很不错。”
　　立波特笑问：“为什么呢？因为你看过这个导演的其他作品的原因？”
　　“不，我是相信奥黛丽·赫本的审美品位和眼光。”荷西笑道，“奥黛丽·赫本无论是选衣服还是选剧本，都是非常挑剔的。扎克利能用剧本将她打动，说明这部电影的剧情非常的出色。”
　　立波特扬了扬眉，用开玩笑地语气说：“不是传闻他们之间有暧昧，奥黛丽才会答应拍戏的吗？”
　　“这种玩笑可不要随便开，当年英格丽·褒曼可就是这样被封杀的。”荷西不满道。
　　“我可不认为奥黛丽·赫本会有这样的遭遇。”立波特道，“她的现任丈夫实在太混蛋了，从欧洲到美国简直无人不知。若是奥黛丽·赫本真找到真爱，我想很多人会拍手叫好的。”
　　“闭嘴吧，立波特，你怎么像个女人一样啰嗦！”荷西低声叱道。
　　“你知道，我是个作家出身，而且是个写猎奇小说的作家。”立波特笑着说，“所以相比于电影来说，我对它的制作者本身的故事更有兴趣。”
　　“好了，影片开始了，现在请闭上你的嘴。”荷西道。
　　“OK！”立波特的眼睛刚盯了荧幕一眼，突然又转头说，“荷西，看完电影我们去吃饭怎么样？”
　　“你就像是一只啄木鸟一样聒噪！”荷西瞪眼怒视：“你给我闭……嘴！”
　　“当然可以，你看……正片来了。”立波特指着荧幕。
　　荧幕上，一龙一虎的剪纸动画出现，似乎是在搏斗厮杀，又像是在嬉戏玩闹，最后一龙一虎奔跑旋转，那条龙盘踞而成一个“D”字，老虎则夸张咆哮扭曲成“T”形，最终融合成电影公司的名称“D&T”，同时这也是公司的LOGO——龙虎斗。